星期天一大早,士道习惯性起床做早饭,刚刷完牙出洗手间就被人拖到了餐厅坐下。
“喂!你拉我做什么?”
秋子在士道正对面坐下,竖起一块纸板,上面写着“五河士道改造计划”几个大字。
“你搞什么…我去烧早饭了。”
秋子听后一言不发地起身从厨房端出一盘寿司,表达出“给我乖乖坐好接下来按我说的做”的态度,看样子是比士道还要早起做的。
“昨天那个奇怪的女人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士道猜到了秋子异常举动的原因,是佛拉克西纳斯的人八九不离十了。
她点了点头,依旧一语未发。应该是为了用沉默来营造合适的气氛。
“我说你,表情那么严肃干嘛。”
“没办法,既然要做某件事就要全力以赴,将失足中二少年拉回正道是我等责任所在。”秋子不怀好意地笑着,少女的狡黠表现得一览无余。
“令音,为什么要把这事托付给殿町秋子啊,对我们来说她是局外人不是吗?应该交给司令亲自来吧?”
“想要说服别人就得先了解别人,怪人就由怪人了解吧。”令音解释说。
椎崎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难道说你认为那个殿町秋子跟士道是同类?”
佛拉克西纳斯现在对士道也有了一定程度上地了解了,性格别扭的神经病——这就是她们眼中的五河士道,你永远不知道他现在心里面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在攻略精灵前居然还得先攻略男主角?对此她们已经在空中舰上头疼了好几天。
可现在令音把这件事交给一个留学归国的高中生?
“没问题的,殿町秋子虽然还是个高中生,但是有不同常人的心理。另外还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出版了两部小说,分别在不同范围的人群中都有很高的人气。巧合的是,后一本士道也读过,这种在茫茫人海中也很显眼地女生极有可能勾起士道的关注点。”
众人惊讶地瞪大眼睛将视线转向屏幕,那个在同龄人之中出类拔萃地女孩正冲士道发出跃跃欲试地挑战。
“呦西呦西,因为被奇怪的女性拜托了,而且正好我自己也很有兴趣,所以五河童鞋觉悟吧,先把你的罪证交待一遍~”
“包括我妹妹在内一堆奇怪的家伙强行逼迫我去泡妞开后宫,我不要。”士道懒得编故事。
“我靠!”
怎么说呢…秋子的心里满是荒谬的感想,不过看着士道满脸真诚,她一瞬间无话可说只好说“我靠”表达复杂的内心。
“这…这病情有点严重啊……”
怎么想起了从前看到过的瑞士死宅?一定是错觉!
对面士道也无可奈何,接下来就会被当成是幻想症患者了吧。算了,反正本来就没必要为这点撒谎。
“你想象力是不是太偏了点,怎么着也该往美剧方向编才有意思点,现在的男生动不动就脑补后宫轻小说情节吗?”
秋子摇头叹气,不知为何士道从她的叹气声中听出了淡淡的失望。
失望的基础是抱有期待,她对自己有什么好期待的?
与此同时,殿町家中。
“呼哈~呼哈~”此刻殿町宏人还在呼呼大睡,然后就被某人一脚踹下了床。
“呜啊!秋子我什么都没…诶?你是谁?”
扎着黑色双马尾的娇小少女抽搐着脸放下抬起的脚,“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等下!这什么展开?我们难道…咿!你要对人家负责呀!”
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秒琴里被恶心到了,不过比起神无月来说还是差远了,只僵硬了眨眼功夫,就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喂呀!头好痛的说!”
“少废话!我也是,快说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台词…莫非我要当五河的妹夫了?!天啊这算亏还是不亏?”
“去死!既然你想不起来…”深吸一口气,凶狠地一脚跺在殿町腹部,“我帮你想起来!”
“啊!!!”殿町一边痛苦地惨号着一边在地面上打滚,要是有鸟飞过窗边估计会受到惊吓掉下去吧。
明明是施暴者的五河琴里也忍不住捂住耳朵。
“嗷呜!!”
所以说为什么要发出狼嚎?这般凄厉,不像高傲的野兽,倒像是即将被宰的土狗。
“妹妹大人别踩了…要觉醒奇怪的属性了,噢~我,我老实交待!”
“说!”或许是第一次在佛拉克西纳斯之外也能体会到做女王的**,琴里满意地点了点下巴。
“照我的记忆,昨天晚上我向大人吹嘘小时候偷父亲的酒喝,然后大人就很不服气,说有一年五河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特意偷偷去倒了一杯长辈们喝的酒…说着说着我们就开始比起酒量来了。”
“别提他…喔,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在喝第三杯的时候倒了。”琴里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现在只需要怀疑自己有没有趁睡着对他动手动脚就行了…呸!我的品味才没那么差。
“求别提!”像是感到无颜抬头,殿町作出悲戚的模样来,但还是盖不住本性,“啊~我殿町宏人一生坦荡,想不到第一次居然是女生主动……”
“恶心!你是蛆虫还是苍蝇?!滚回你的垃圾场去!”琴里飞起一脚,把不犯贱就浑身不舒服的贱人踹翻。
嘴上嚷着“去死”,心里面却暗暗爽了一把后,琴里猛然惊觉,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和殿町昨天才认识,想不到今天就像亲密无间的好友一般打闹。
一切原因都始于殿町的自来熟,要是自家士道能像他一样开朗大方就好了。
如果是以前的士道性格可不比殿町宏人差,待人就算没那么热情,在琴里心中也远比一般男生优秀…好想把那个会一脸困扰但是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去偷长辈酒的哥哥带回来……
“殿町,作为老哥的朋友我能这样叫吧,你,为什么能一直这么开心呢?”
“哈?”尽管对这个忽然提出这个问题感到奇怪,殿町还是如实地回答:“日常有秋子一手全揽,作业不会能找五河抄,身为男高中生必备的小本子一次也没被妈妈发现,不是很舒心的日子吗?”
“废柴就是容易满足啊……”琴里咬着手指头,“还是说跟感到喜悦的低标准有关?这么说来要开始培养士道的低俗趣味吗…妹系的可以吗?啊,真是!我在乱想什么!”
看着思路越来越歪,已经想到给哥哥买什么小黄书的地步的妹妹,殿町不由得想起自己家的妹妹在久别重逢后是如何挖出自己苦心藏匿的小黄书,之后又是如何指着封面嘲笑自己品味低劣。
苍天啊!真不是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比起一个接近死党地位的妹妹,果然还是个一本正经给哥哥送“福利”的妹妹更好吧!
殿町从小和其他孩子一样同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作战,他曾经一度认为凭借自身的脸皮厚度已经能够完美屏蔽,想不到还是栽在了“别人家的孩子的妹妹”手里。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纳头就跪。
“秋子果然不是我亲妹!”
“阿欠!”
殿町秋子打了个喷嚏,随即满不在乎的用手指抹了抹鼻子,继续自己伟大的教育事业,“你学学我,像现在,会胡思乱想说‘是哪个魂淡在背后骂我然后各种娇羞’的家伙只会出现在二次元,你要真跟人家妹子说哈哈其实昨天你一直打喷嚏是因为我无时不刻在想着你,对方绝逼会起一身鸡皮疙瘩接着删除好友的。”
饭桌对面的五河士道一如既往的淡定,问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表达什么?”
“少年不要耍帅啦,很多人希望你没心没肺哒、快快乐乐哒,愁眉苦脸的男孩吸引不到女孩子的。”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开心,说不定只是你们无法通过表情判断就把自己的猜测随意套在他人身上,满足你们助人为乐的骄傲……”
这不像平时的士道,尖锐的刻薄话像矛支支**人心口,他察觉了自己的不对劲,止住了话语。他稍微抱歉地看了看秋子,少女仍旧是面不改色的一副“你说的再过分老娘也原谅你的小调皮”的样子。
她挠了挠头,像在头疼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过了许久她说:“嘛,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也有我哥的戏份,你应该感兴趣的。不许说没兴趣。”
她伸手抓过一个寿司,“嗯…我小时候是个很讨厌的人,倒不是人缘不好,是比一般孩子放肆很多。那次我们一家去冲绳,前一天晚上哥哥兴奋得睡不着,一直跟我聊冲绳,说等他到了那边要吃遍所有美食,把每一个景点都逛完。一开始我也和他一样激动,后来实在困了就用很冷淡语气跟他说闭嘴啦我要睡觉啦。之后整晚他再也没说过话,而我虽然有点抱歉但还是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我能清楚地看见哥哥的黑眼圈,一个晚上没睡着他一定很寂寞吧?就算心里在想哥哥是怎么度过无聊的晚上的,可表面上还是对他冷冷一哼,抱怨他昨天吵得太晚了。”
“冲绳的旅行很顺利,没出岔子更没意外,只不过在将要离开时发生了一件…事。一只小麻雀停在一辆路边的摩托车上,我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所以我那时跟所有孩子一样向那只麻雀伸出手来。可那只麻雀并没有飞走,我见状胆子又大了几分,双手合拢把它抓住了,就只是因为自己小小的新奇感。”
“我把小麻雀关在篮子里,爸爸怕它飞跑给我找了根绳子把它的脚绑上。第二天我们回到了家,当我打开篮子时,吓傻了,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小麻雀被绑住的脚不自然的扭曲着,而绳子绕了一圈缠在它的脖子上。我手都在抖,把它捧出篮子,放在桌上。它已经站不起来了,一只翅膀拍打着冷硬的大理石桌面,躯体在上面打转。”
士道听到这儿,已经能猜出后来的情节了,但他是个很好的听众,最后一个字落下前他都不插嘴。秋子的讲述不算动人心弦,正相反,故事从头到尾她都很平静。士道突然注意到,这个故事中对殿町的称呼始终是“哥哥”,叫得那么自然而然,仿佛叫过无数遍般。虽然就他所见秋子一直是叫的带刁蛮任性的“老哥”,可她们之间的感情显然比这更深。
“看小麻雀可悲可怜可哀的样子,我似乎心有所感。你知道我装模作样地说了什么吗?我说‘它想飞’,呵…妈妈说什么想飞,这叫临死前的挣扎!我不说话了,哥哥就在旁边默默地握紧了我的手,手感很陌生,因为在那之前我都没想过上一次我们兄妹握手是多久前了。”
“后来我们把死去的小麻雀放在花坛边,几天后蚂蚁在那儿围了个小土堆。我伫立了很久,树叶落下又卷起,哥哥就在我身边看树叶飘舞。又过了好久好久,哥哥问我还喜欢小鸟吗,我说嗯。于是一个月后,哥哥放学提着个鸟笼和一袋小黄米回家,笼子里面有只淡黄色小鹦鹉上蹿下跳的。他什么也没说但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偷偷去翻了他房间,发现他的储蓄罐不翼而飞了,那个笨蛋还装酷什么都不说。所以,五河,不要总欺负自家人,只要她还不讨厌你,她就一定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关心你。既然连她为你付出多少都猜不到,稍稍迁就她一下又如何呢?反正不会造成天大的伤害。”
“故事不错。”士道冷幽幽地说:“你是那种见人就讲故事的类型?”
“嗯,在英国没什么经历分享,他们问起日本人来我就把老哥的事讲给他们听,一来二去就熟练了。”
士道嘲弄地笑了一声说:“我知道这个故事还有后续,怎么不接着说?”
秋子一愣,“老哥跟你说过?真是的…家丑不可外扬没听说过吗……”
殿町和琴里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始做早餐,两人平时都是有人伺候的主,你一句我一句地找共同话题,等着对方先说“哎呀再这样下去就中午了呢就由我去做早餐吧”。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场关于耐性的拉锯战竟迟迟不能分出胜负。
“咕嘟——”殿町的肚子率先发出抗议。
“咕嘟——”琴里的肚子紧随其后,连让她嘲笑殿町的机会都不给。
“喂!我说你啊,该不会…不会做饭?”
听到琴里犹豫的发问,殿町肩膀一抖,立刻反唇相讥:“说得好像你会一样,你不也是嘛,不然怎么不上?都是被照顾惯的人就不要互相嘲讽了行不?”
“说起来……”
“…你和我是不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自己单独做过什么像样的食物?”
“好像是呢……”
琴里又无端地想起了殿町秋子,这个时候她一定正和士道一起围着同一个火炉分享同一只火鸡,在大雪纷飞的夜幕下唱着圣诞歌…哦不对,时间还没到那个时候,再说如果是圣诞节自己就算再怎么闹也不会跑到这儿来…啊啊,怎么回事,我的思维变得好跳跃,果然在佛拉克西纳斯呆久了会变成神经病吗?
女生的心思复杂得像个线团,连琴里自己都无语的默默捂脸。
殿町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看,看得琴里头皮发麻,良久苦叹一声,“这就是陷入热恋中的少女啊,果然在别的地方呆久了就会想念你哥吗?义妹什么的…唉……”
“才没想那个家伙!才没!”琴里气恼的哼了一声,随即又说:“不过你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昨天的表情怎么看都好像乐在其中,你有这么招人厌吗?”
十分少见的,殿町没把关注点放在琴里最后微妙的语气上,无奈地说:“没错,她也许的确是觉得这事没试过,挺有趣的。嘛,疯疯癫癫的,也跟我以前对她说的话有关系吧。”
殿町的脸上浮现出不属于殿町这个物种的追忆,要将那昔日的往事娓娓道来…然后就被琴里打断了。
“有空废话不如想想办法解决早餐问题啊!实在不行你家有没有面条?我来。”
“喂呀!给点尊重好不…诶?太好了!面的话在厨房油烟机左边的柜子里。”
“哼。”琴里傲气地走向厨房,娇小的背影在殿町的眼中无限放大。民以食为天,对殿町来说谁帮他做饭谁就是天照大神!
“…哼,如果你要讲的话就讲吧,不是给你面子,我对那个女人也蛮好奇的。”
琴里突然这么说道。
殿町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在琴里笨拙的动作下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响,在响动声中他讲出了他与妹妹之间最深的羁绊。
“嗯…故事的起点在一次我的任性冲动后,我在秋子的生日那天…是那天没错吧?”在琴里怀疑的目光下,殿町涨红了脸,“好啦好啦细节不重要!总之我在某一天买了只鸟送给秋子,不要用那种质疑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买鸟不重要!反正是兄长给亲爱的妹妹的小礼物。”
“回想起来那好像是秋子稍微长大点后头一回认真说谢谢 ,因为这样我当时貌似也挺兴奋的…都说了你的眼神不要那么奇怪…秋子在好多地方是很男孩子气的,粗心大意老是忘记喂鸟,喂鸟的小黄米也老要我去买,超级不可爱。不过就算那样她也是喜欢那只鸟的…没错一定因为是慈爱的哥哥给她的所以才…喂喂喂琴里把锅放下,我会好好讲的啦。”
“我们还一起给它取了名字,我说要不叫小鸟游,结果她说好俗,随后自顾自开始叫小戴斯了。”
“你妹取的名字也不咋地。”琴里翻了翻白眼。
“嘁,明明什么都不懂还敢大放厥词…喂喂喂把菜刀放下!我收回!收回!呼——哈,好了,继续。你知道这个名字好在哪里吗?哼哼不知道了吧,我那时也不理解,直到她悄悄跟我说,哥哥我想把今年的压岁钱存下来再买一只鸟,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小齐。开始还在纳闷的我迅速反应过来,呜呼呼呼~戴斯齐(日语,翻译为喜欢)…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出乎意料的表白,光是想想就害羞了呢~不愧是我妹妹。”
不理会殿町得意忘形的表现,琴里安安静静地放入热干面,看着锅里硬直的面条在沸水作用下渐渐变得柔软,一时间出神了,“喜,欢,喜欢……”蒸汽升腾,把她的小脸吹得红扑扑的。
就算是司令大人偶尔也会少女心泛滥呢。
不料殿町忽然换上了牙疼的表情,满脸的纠结莫名。琴里本以为故事已经就此结束了,可看殿町的反应…似乎还有后续?还是对殿町来说不怎么美好的后续。
“死变态,怎么不讲了,你后面倒霉了?”
“不是我倒霉的糗事,只不过我忽然记起来之后的发展不太妙。”
“讲,不然没得吃。”
“唉,本来和五河说说也就算了,我干嘛要跟你废话那么多,又不是话痨……”殿町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那后来,我们兄妹俩出了车祸,我的左手打上了石膏,秋子的右脚绑上了绷带。”
琴里不解地望向他,不明白情节怎么突兀转折了,然后呢然后呢?父母双亡?呸呸呸!快说呀你。
“关于车祸的具体细节就不追究了,不过那场车祸是改变了很多。而小喜没等到过年的那天给它找来伴侣,它死了。”
“这个部分我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早早在那一天前我就拆下了石膏,秋子也解开了绷带,事故带来的影响似乎已经消除了。我们一如既往的生活,直到那天我终于想起好久没听见鸟叫了,我跑遍家里找鸟笼,最后在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找到了鸟笼…和里面的尸体。鸟粮槽是空,我开始想象在家里人为我和秋子忙前忙后的分分秒秒中,小喜是怎样哀鸣,但不管怎样都没人给它送来吃的。然后它一点点死去,逐渐变成僵硬的尸体。”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妈妈,最后是秋子。爸妈也很难过,秋子用妈妈漂亮的化妆盒作棺材,里面堆满了小喜还没来得及吃的小黄米。晚上我们两个人手牵着手穿过马路把它放置在公园的竹林里。这时秋子突然抱住了我,说什么一切都是她的错,本来小喜不至于挺不过这天的。”
“她说,她有一次忘记喂食,一天后才发现急急忙忙弥补,发现饿了一天的小喜在吃饱后异常温顺——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卖鸟的老爷爷说小喜在这之前就经过一位主人的训养。而秋子在那之后就常常假装忘记喂食,只因为温顺听话的小喜会蹭蹭她的手指……”
琴里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鄙夷与痛恨,殿町秋子,那个女人在儿时就残暴不仁,肆意任性地施以暴行,一个生命被她折磨而死!
“可秋子一定是真心喜欢小喜的!我见过秋子在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把鸟笼打开,让小喜在偌大的家里到处乱飞,也见过小喜站在秋子的肩头吃她粘在手指头的饭粒。其实这些爸妈都知道,因为那只蠢鸟在家里四处拉的鸟屎可没那么容易瞒过去。秋子唯一的错误就是她当时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我还记得她抱着我哭时说的话。她说,明明我只是想让小喜更亲近我一点,为什么我会把好端端的愿望歪曲得不成样子呢?哥哥,是因为我是人,所以心底其实并不把小动物当回事吧。我想安慰她,但是这次我也觉得这一次她做的太过分了。她又说,她知道爸妈会安慰她,说小喜的死不是她的错,爸爸妈妈会找出各式各样的借口来帮她开脱,譬如小喜为什么没有大声叫唤什么的。她能想象出大家会用那些话来安慰她,但别人越善良,她越觉得自己的残忍没法原谅。”
“虽说缺乏对生命的尊重,不过我妹小小年纪就有担当了,想起来还蛮自豪的,就是那一刻她抬头问‘哥哥,我是不是很讨厌?’的表情太难看了。幸亏那时我眼睛雪亮,看出来秋子嘴上说着要直面内心之类的牛气哄哄的话,实际上心里头怕得要死,无论是接受自己还是自我厌恶都做不到。随后我做出了至今为止我最男人的举动。”
琴里完全沉浸在了故事当中,见殿町停了下来,立即催促:“然后呢?”
“你不觉得…你的面煮得太久了么?”殿町痛心疾首地指了指锅。
啊,糊了呢……
“喂,这大概是言情小说最高潮的片段了吧,你还在乎这个?”琴里义正辞严地指责殿町不懂人心,然后面无表情地把香肠切片,殿町很有眼色地往锅里倒进了酱油。嗯,要是有葱就更好了。
“既然看穿了妹妹的犹豫不定,那我当然是要回抱妹妹喽。于是乎我回以了一个有力的熊抱…哦不对,是柔情似水的拥抱。我对秋子说……”
“秋子,你是很讨厌很恶劣的人这一点没错,但你再怎惹人讨厌我也不会讨厌你。我不会开导人,所以秋子,如果你要恨自己那你就恨好了,毕竟你也有理由。所以无论你怎么样我都支持啦。”
“有你这样的哥哥吗?!居然不是把妹妹变回活泼开朗,反而是支持她自攻自受。”
“有什么不好,也许是秋子从小到大在我面前强势惯了,所以我从来不认为秋子应该是殿町宏人眼中的秋子,秋子就该是秋子。只要让她自己决定就可以了,我干嘛要干涉她,那样岂不是把我的念头压到她身上了吗?”
“作为妹控你称职了。”琴里面带复杂的神情说,不干涉他的选择和坚定他的立场吗?
殿町秋子肯定不止一次回想过,想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是食物链顶端的人类还是孩童,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悟。不知道士道是否还心存疑惑,是否还在为自己所处的模糊立场而痛苦呢?
如果…如果我那时就站出来,像殿町宏人帮助殿町秋子那样就好了。还是说,我现在不该试图“纠正”士道吗?而是该支持他的想法吗?
“面还不捞出来吗?”殿町提醒,粗神经怎么可能注意到琴里在想些什么。
“太弑风景了吧你!”嘴上抱怨着,但琴里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仍不禁嘴角微翘,还是第一次有人期待我做的食物。
哼,士道不在是他的损失,以后他要是哭着求我本小姐就稍微考虑一下。
殿町兴奋地夹起一筷面条,然后…面条就断了。“诶?我没使多大劲儿啊?”他不信邪地再次尝试,然后…又断了。
琴里心虚地偏开了头,能把面条煮得如此之烂,也是绝无仅有了吧?她低下头尝了一口,首次正式展现厨艺的活跃与激情瞬间冷却了。
“我说…要不还是叫外卖吧?”
她若无其事地对殿町提议,殿町虽百般不舍得浪费,认清事实后还是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好,钱你付。”琴里说。
“好…欸欸欸?我付钱?我零花钱不多的啊!”殿町挥舞着双手,好像这样能打消琴里的念头,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去外面吃吧?外卖太贵了……”殿町哭诉。
“也行。”
几分钟后,殿町被琴里拖出了家门,他摸摸自己的钱包,祈祷士道的妹妹不是传说中的大胃王。
他上下打量了琴里,身高差了自己一个半头,体型也符合小学生的标准。总而言之,那种“汉子般豪迈的一拍桌子喊道小二把你们这里好酒好菜都给我端上来”是不可能在琴里身上发生的,怎么想那都是景阳冈前的武松才会干的事儿。
这么想殿町安心了很多,腰板儿也挺直了,跑步气也不喘了。
琴里不多犹豫就领着殿町跑。途中也看到了许多早餐店,但琴里毫不停留,似乎早已认准目标地点。
殿町好奇地问: “难不成你对餐饮店的分布很熟悉?也是吃货嘛。”
琴里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总不能说为了帮士道攻略某个妹子,她将这座城市各处适宜约会的地点都熟记于心了。
然而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佛拉克西纳斯从来不担心资金的问题,因此经过层层筛选后留下来的选项比起性价比更注重品质…可关键殿町不是大金主啊!
望着眼前的餐馆,殿町激(xin)动(ten)得肝颤。事实证明,哪怕没有武松的胃口,也能用玛丽亚王后的菜单达成同等的(对穷鬼)杀伤。
“放心,我们只吃这里的面包和点心,比较便宜也很好吃。”把殿町拉进去后琴里总算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不过还好有机会弥补。
向来财大气粗心高气傲的琴里小姐下意识忽略了退出的选项。
殿町默默的在心底流泪,这是何等奢侈的行为,该遭天谴啊!可想而知,他马上要拿起银制刀叉的手是多么颤抖。
服务生来到他们所坐的餐桌边,恭敬地递出菜单。
就在这时,琴里匆匆督见了外面两个熟悉的身影。等等!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那两人毫无疑问是士道和殿町他妹!而且他们之间靠得太近了,果然不该大意,短短一段时间内就更亲密了!话说怎么这么巧?看他们的方向,他们不会也要进来吧?
琴里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冲昏了头,满脑子想着“要是他们看到我跟殿町一起在这种地方啃面包,一定会很没面子的”!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啊,没错,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殿町目瞪口呆,说好的只吃面包点心呢?女王大人那指点江山的气魄非但没令他心悦诚服,反倒让他想念起秋子来了,至少秋子会堂堂正正告诉他“我要坑你喽”,不像琴里让他体会到了过山车的**。
要是秋子知道殿町的想法,绝对会仰头九十度大笑说哈哈哈男人还真善变呐。
琴里下单完毕,总算发现殿町苍白的神色,她这才想到刚刚意气用事做了什么,心中生出了些许歉意。就殿町手上只能用来付早餐钱的钱包怎么可能会够。
要不…小小地挪用一下佛拉克西纳斯的资金?虽说人家是立志要当个好司令的,不过呢,千本还用空中舰的联络设备给夜店打电话的说。对,这只是小小的司令特权罢了。说起来财政方面是令音管的,要不然拿限定蛋糕堵住她的嘴……
某人正思考着貌似很不得了的东西,使得佛拉克西纳斯险些在未来一步步走向腐败,然而本人却毫无自觉。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来吧,魂淡哥哥和那个臭女人,本小姐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奢华!
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战意沸腾,只要他们走进这里,两队人就会碰面。随后她就假装淡然地透露出这是殿町孝敬本小姐的,从而凸显出士道平时对她是多么的不上心,最后魂淡哥哥会流下忏悔的泪水冲上来紧紧的拥抱住她。当然,本小姐是不会就这么便宜他的……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如此浩荡的白日梦之气迎面涌来…殿町无语地盯着意淫中的琴里大小姐,安慰自己说虽然她脾气差饭量大但好歹会娇羞卖萌,比起完全没法当成女性看待只能介乎妹妹与铁哥们之间的秋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更重要的是还是个小学生!咦?刚才好像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就这样,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后者是掩饰内心荡漾的波动起伏,而前者……
“啊咧,他们人呢?明明刚刚在那的。”
刚刚还往这走的两人转眼间就不见了。
“谁?”
琴里此刻已经顾不上回答殿町的疑问了,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我不可能会看错啊,他们为什么没朝这边来?这样的话我点那些有什么意义?”
“喔,虽然听不懂你的意思,不过刚才那些东西不用了对吧?”殿町可没雄性好面子的缺陷,因此他显得十分乐呵,“服务员~刚才点的那些全都不算~”
你妹啊!拿着单子还没走远的服务生在忍不住狂翻白眼既然肉痛那一开始就别点啊。
殿町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应该补充几句以挽回他男人的名誉,“我事先声明下哦,她不是我女朋友,临时妹妹而已。”
无辜的小服务生更加凌乱了:特么的还真是你妹啊!不对…听起来是个神经病,玩儿我是吧!
(ps:嗯…我坦白,往常的内容能填八九章备忘录,这次只填了七章。但是我是不会反省的!≧3≦因为这意味着我有更多的时间去看书了!当然…还有睡懒觉~啊~怠惰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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